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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窝小说网 > 历史小说 > 旧唐书 作者:刘昫等 | 书号:10200 时间:2017/3/26 字数:15027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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○封伦 伦子言道 兄子行高 萧瑀 子锐 兄子钧 钧子瓘 钧兄子嗣业 裴矩 矩子宣机 宇文士及 封伦,字德彝,观州蓚人。北齐太子太保隆之孙。父子绣,隋通州刺史。伦少 时,其舅卢思道每言曰:“此子智识过人,必能致位卿相。”开皇末,江南作, 内史令杨素往征之,署为行军记室。船至海曲,素召之,伦坠于水中,人救免溺, 乃易衣以见,竟寝不言。素后知,问其故,曰:“私事也,所以不白。”素甚嗟异 之。素将营仁寿宫,引为土木监。隋文帝至宫所,见制度奢侈,大怒曰:“杨素为 不诚矣!殚百姓之力,雕饰离宫,为吾结怨于天下。”素惶恐,虑将获谴。伦曰: “公当弗忧,待皇后至,必有恩诏。”明,果召素入对,独狐后劳之曰:“公知 吾夫年老,无以娱心,盛饰此宫,岂非孝顺。”素退问伦曰:“卿何以知之?” 对曰:“至尊俭,故初见而怒,然雅听后言。后,妇人也,惟丽是好,后心既悦, 帝虑必移,所以知耳。”素叹伏曰:“揣摩之才,非吾所及。”素负贵恃才,多所 凌侮,唯击赏伦。每引与论宰相之务,终忘倦,因抚其曰:“封郎必当据吾此 座。”骤称荐于文帝,由是擢授内史舍人。大业中,伦见虞世基幸于炀帝而不闲吏 务,每有承受,多失事机。伦又托附之,密为指画,宣行诏命,谄顺主心。外有表 疏如忤意者,皆寝而不奏。决断刑法,多峻文深诬;策勋行赏,必抑削之。故世基 之宠隆,而隋政坏,皆伦所为也。宇文化及之,帝出宫,使伦数帝之罪。 帝谓曰:“卿是士人,何至于此?”伦赧然而退。化及寻署内史令,从至聊城。伦 见化及势蹙,乃潜结化及弟士及,请于济北运粮,以观其变。遇化及败,与士及来 降。高祖以其前代旧臣,遣使劳,拜内史舍人。寻迁内史侍郎。 高祖尝幸温汤,经秦始皇墓,谓伦曰:“古者帝王,竭生灵之力,殚府库之财, 营起山陵,此复何益?”伦曰:“上之化下,犹风之靡草。自秦、汉帝王盛为厚葬, 故百官众庶竞相遵仿。凡是古冢丘封,悉多藏珍宝,咸见开发。若死而无知,厚葬 深为虚费;若魂而有识,被发岂不痛哉!”高祖称善,谓伦曰:“从今之后,宜自 上导下,悉为薄葬。”太宗之讨王世充,诏伦参谋军事。高祖以兵久在外,意旋 师,太宗遣伦入朝亲论事势。伦言于高祖曰:“世充得地虽多,而羁縻相属,其所 用命者,唯洛一城而已,计尽力穷,破在朝夕。今若还兵,贼势必振,更相连结, 后必难图。未若乘其已衰,破之必矣。”高祖纳之。及太宗凯旋,高祖谓侍臣曰: “朕初发兵东讨,众议多有不同,唯秦王请行,封伦赞成此计。昔张华协同晋武, 亦复何以加也!”封平原县公,兼天册府司马。会突厥寇太原,复遣使来请和亲, 高祖问群臣:“和之与战,策将安出?”多言战则怨深,不如先和。伦曰:“突厥 凭凌,有轻中国之意,必谓兵弱而不能战。如臣计者,莫若悉众以击之,其势必捷, 胜而后和,恩威兼著。若今岁不战,明年必当复来,臣以击之为便。”高祖从之。 六年,以本官检校吏部尚书,晓习吏职,甚获当时之誉。八年,进封道国公,寻徙 封于密。萧瑀尝荐伦于高祖,高祖任伦为中书令。太宗嗣位,瑀迁尚书左仆,伦 为右仆。伦素险诐,与瑀商量可奏者,至太宗前,尽变易之,由是与瑀有隙。贞 观元年,遘疾于尚书省,太宗亲自临视,即命尚辇送还第,寻薨,年六十。太宗深 悼之,废朝三,册赠司空,谥曰明。初,伦数从太宗征讨,特蒙顾遇。以建成、 元吉之故,数进忠款,太宗以为至诚,前后赏赐以万计。而伦潜持两端,附建成。 时高祖将行废立,犹豫未决,谋之于伦,伦固谏而止。然所为秘隐,时人莫知,事 具《建成传》。卒后数年,太宗方知其事。十七年,治书侍御史唐临追劾伦曰: “臣闻事君之义,尽命不渝;为臣之节,岁寒无贰。苟亏其道,罪不容诛。伦位望 鼎司,恩隆胙土,无心报效,乃肆谋,荧惑储籓,奖成元恶,置于常典,理合诛 夷。但苞藏之状,死而后发,猥加褒赠,未正严科。罪恶既彰,宜加贬黜,岂可仍 畴爵邑,尚列台槐!此而不惩,将何沮劝?”太宗令百官详议,民部尚书唐俭等议: “伦罪暴身后,恩结生前,所历众官,不可追夺,请降赠改谥。”诏从之,于是改 谥缪,黜其赠官,削所食实封。 子言道,尚高祖女淮南长公主,官至宋州刺史。伦兄子行高,以文学知名。贞 观中,官至礼部郎中。 萧瑀,字时文。高祖梁武帝,曾祖昭明太子,祖察,后梁宣帝。父岿,明帝。 瑀年九岁,封新安郡王,幼以孝行闻。姊为隋晋王妃,从入长安。聚学属文,端正 鲠亮。好释氏,常修梵行,每与沙门难及苦空,必诣微旨。常观刘孝标《辩命论》, 恶其伤先王之教,性命之理,乃作《非辩命论》以释之。大旨以为:“人禀天地 以生,孰云非命,然吉凶祸福,亦因人而有,若一之于命,其蔽已甚。”时晋府学 士柳顾言、诸葛颖见而称之曰:“自孝标后数十年间,言性命之理者,莫能诋诘。 今萧君此论,足疗刘子膏肓。”炀帝为太子也,授太子右千牛。及践祚,迁尚衣奉 御,检校左翊卫鹰扬郎将。忽遇风疾,命家人不即医疗,仍云:“若天假余年,因 此望为栖遁之资耳。”萧后闻而诲之:“以尔才智,足堪扬名显亲,岂得轻毁形骸 而求隐逸?若以此致谴,则罪在不测。”病且愈,其姊劝勉之,故复有仕进志。累 加银青光禄大夫、内史侍郎。既以后弟之亲,委之机务,后数以言忤旨,渐见疏斥。 炀帝至雁门,为突厥所围,瑀进谋曰:“如闻始毕托校猎至此,义成公主初不知其 有违背之心。且北蕃夷俗,可贺敦知兵马事。昔汉高祖解平城之围,乃是阏氏之力。 况义成以帝女为,必恃大国之援。若发一单使以告义成,假使无益,事亦无损。 臣又窃听舆人之诵,乃虑陛下平突厥后更事辽东,所以人心不一,或致挫败。请下 明诏告军中,赦高丽而专攻突厥,则百姓心安,人自为战。”炀帝从之,于是发使 诣可贺敦谕旨。俄而突厥解围去,于后获其谍人,云:义成公主遣使告急于始毕, 称北方有警,由是突厥解围,盖公主之助也。炀帝又将伐辽东,谓群臣曰:“突厥 狂悖为寇,势何能为?以其少时未散,萧瑀遂相恐动,情不可恕。”因出为河池郡 守,即遣之。既至郡,有山贼万余人寇暴纵横,瑀潜募勇敢之士,设奇而击之, 当阵而降其众。所获财畜,咸赏有功,由是人竭其力。薛举遣众数万侵掠郡境,瑀 要击之,自后诸贼莫敢进,郡中复安。 高祖定京城,遣书招之。瑀以郡归国,授光禄大夫,封宋国公,拜民部尚书。 太宗为右元帅,攻洛,以瑀为府司马。武德五年,迁内史令。时军国草创,方隅 未宁,高祖乃委以心腹,凡诸政务,莫不关掌。高祖每临轩听政,必赐升御榻,瑀 既独孤氏之婿,与语呼之为萧郎。国典朝仪,亦责成于瑀,瑀孜孜自勉,绳违举过, 人皆惮之。常奏便宜数十条,多见纳用,手敕曰:“得公之言,社稷所赖。运智者 之策,以能成人之美;纳谏者之言,以金宝酬其德。今赐金一函,以报智者,勿为 推退。”瑀固辞,优诏不许。其年,州置七职,务取才望兼美者为之。及太宗临雍 州牧,以瑀为州都督。高祖常有敕而中书不时宣行,高祖责其迟,瑀曰:“臣大业 之,见内史宣敕,或前后相乖者,百司行之,不知何所承用。所谓易必在前,难 必在后,臣在中书久,备见其事。今皇基初构,事涉安危,远方有疑,恐失机会。 比每受一敕,臣必勘审,使与前敕不相乖背者,始敢宣行。迟晚之愆,实由于此。” 高祖曰:“卿能用心若此,我有何忧?”初,瑀之朝也,关内产业并先给勋人。至 是特还其田宅,瑀皆分给诸宗子弟,唯留庙堂一所,以奉烝尝。及平王世充,瑀以 预军谋之功,加邑二千户,拜尚书右仆。内外考绩皆委之司会,为群僚指南,庶 务繁总。瑀见事有时偏驳,而持法稍深,颇为时议所少。瑀尝荐封伦于高祖,高祖 以伦为中书令。太宗即位,迁尚书左仆,封伦为右仆。伦素怀险诐,与商量将 为可奏者,至太宗前尽变易之。于时房玄龄、杜如晦既新用事,疏瑀亲伦,瑀心不 能平,遂上封事论之,而辞旨寥落。太宗以玄龄等功高,由是忤旨,废于家。俄拜 特进、太子少师。未几,复为尚书左仆,赐实封六百户。太宗常谓瑀曰:“朕 使子孙长久,社稷永安,其理如何?”瑀对曰:“臣观前代国祚所以长久者,莫若 封诸侯以为盘石之固。秦并六国,罢侯置守,二代而亡;汉有天下,郡国参建,亦 得年余四百。魏、晋废之,不能永久。封建之法,实可遵行。”太宗然之,始议封 建。寻坐与侍中陈叔达于上前忿诤,声甚厉,以不敬免。岁余,授晋州都督。明 年,征授左光禄大夫,兼领御史大夫。与宰臣参议朝政,瑀多辞辩,每有评议,玄 龄等不能抗。然心知其是,不用其言,瑀弥怏怏。玄龄、魏徵、温彦博尝有微过, 瑀劾之,而罪竟不问,因此自失。由是罢御史大夫,以为太子少傅,不复预闻朝政。 六年,授特进,行太常卿。八年,为河南道巡省大使,人有坐当推劾苦未得其情者, 遂置格置绳,以至于死,太宗特免责之。九年,拜特进,复令参预政事。太宗尝从 容谓房玄龄曰:“萧瑀大业之,进谏隋主,出为河池郡守。应遭割心之祸,翻见 太平之,北叟失马,事亦难常。”瑀顿首拜谢。太宗又曰:“武德六年以后,太 上皇有废立之心而不之定也,我当此,不为兄弟所容,实有功高不赏之惧。此人 不可以厚利之,不可以刑戮惧之,真社稷臣也。”因赐瑀诗曰:“疾风知劲草, 版识诚臣。”又谓瑀曰:“卿之守道耿介,古人无以过也。然而善恶太明,亦有 时而失。”瑀再拜谢曰:“臣特蒙诫训,又许臣以忠谅,虽死之,犹生之年也。” 魏徵进而言曰:“臣有逆众以执法,明主恕之以忠;臣有孤特以执节,明主恕之以 劲。昔闻其言,今睹其实,萧瑀不遇明圣,必及于难!”太宗悦其言。 十七年,与长孙无忌等二十四人并图形于凌烟阁。是岁,立晋王为皇太子,拜 瑀太子太保,仍知政事。太宗之伐辽东也,以洛邑冲要,襟带关、河,以瑀为洛 宫守。车驾自辽还,请解太保,仍同中书门下。太宗以瑀好佛道,尝赉绣佛像一躯, 并绣瑀形状于佛像侧,以为供养之容。又赐王褒所书《大品般若经》一部,并赐袈 裟,以充讲诵之服焉。瑀尝称:“玄龄以下同中书门下内臣,悉皆朋比周,无至 心奉上。”累独奏云:“此等相与执权,有同胶漆,陛下不细谙知,但未反耳。” 太宗谓瑀曰:“为人君者,驱驾英材,推心待士,公言不亦甚乎,何至如此!”太 宗数谓瑀曰:“知臣莫若君,夫人不可求备,自当舍其短而用其长。朕虽才谢聪 明,不应顿臧否。”因数为瑀信誓。瑀既不自得,而太宗积久衔之,终以瑀忠贞 居多而未废也。会瑀请出家,太宗谓曰:“甚知公素爱桑门,今者不能违意。”瑀 旋踵奏曰:“臣顷思量,不能出家。”太宗以对群臣吐言,而取舍相违,心不能平。 瑀寻称足疾,时诣朝堂,又不入见,太宗谓侍臣曰:“瑀岂不得其所乎,而自慊如 此?”遂手诏曰: 朕闻物之顺也,虽异质而成功;事之违也,亦同形而罕用。是以舟浮楫举,可 济千里之川;辕引轮停,不越一毫之地。故知动静相循易为务,曲直相反难为功, 况乎上下之宜、君臣之际者矣。朕以无明于元首,期托德于股肱,思去伪归真, 除浇反朴。至于佛教,非意所遵,虽有国之常经,固弊俗之虚术。何则?求其道者, 未验福于将来;修其教者,翻受辜于既往。至若梁武穷心于释氏,简文锐意于法门, 倾帑藏以给僧祗,殚人力以供塔庙。及乎三淮沸,五岭腾烟,假余息于熊蹯,引 残魂于雀谷。子孙覆亡而不暇,社稷俄顷而为墟,报施之征,何其缪也!而太子太 保、宋国公瑀践覆车之余轨,袭亡国之遗风。弃公就私,未明隐显之际;身俗口道, 莫辩正之心。修累叶之殃源,祈一躬之福本,上以违忤君主,下则扇习浮华。往 前朕谓张亮云:“卿既事佛,何不出家?”瑀乃端然自应,请先入道,朕即许之, 寻复不用。一回一惑,在于瞬息之间;自可自否,变于帷扆之所。乖栋梁之大体, 岂具瞻之量乎?朕犹隐忍至今,瑀尚全无悛改。宜即去兹朝阙,出牧小籓,可商州 刺史,仍除其封。 二十一年,征授金紫光禄大夫,复封宋国公。从幸玉华宫,遘疾薨于宫所,年 七十四。太宗闻而辍膳,高宗为之举哀,遣使吊祭。太常谥曰“肃”太宗曰: “易名之典,必考其行。瑀多猜贰,此谥失于不直,更宜摭实。”改谥曰贞褊公。 册赠司空、荆州都督,赐东园秘器,陪葬昭陵。临终遗书曰:“生而必死,理之常 分。气绝后可著单服一通,以充小敛。棺内施单席而已,冀其速朽,不得别加一物。 无假卜,惟在速办。自古贤哲,非无等例,尔宜勉之。”诸子遵其遗志,敛葬俭 薄。 子锐嗣<旧唐书> WwW.bwOxs.cOm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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